公子单推人,单推🐳

【源风】寻(三)

时间轴接龙三后。
源稚生x风间琉璃。

 

三。

空旷建筑楼里隐隐有阴森森的灯光,源稚生面无表情地拉开凌厉的刀架,蜘蛛切映着满地血色。本来只是B等级危险的任务估计已经升成了红色信号,估计如果不是他亲自出手,乌鸦此刻应该会急得跳脚。他面无表情地扫过剩下的三个似人非人的鬼,青色的鳞片和白色骨刺覆盖他们脸颊,赤金龙瞳犹如厉鬼一般全是贪婪杀机,源稚生稳稳扣住刀锋,局面凝滞在骇人的杀机重重里。莫洛托夫鸡尾酒,这种神秘的进化药不知为何又流传下来,也许是小山隆造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老实,也许是有像小山隆造这样的人出现,不过这并不重要。饮下这种酒的结局注定是毁灭,但是即使是C级别血统的混血种都可能有极大的提升,像是曾经的樱井明一样,猛虎也怕群狼,源稚生也不敢轻易在三只恶鬼面前托大。

利爪摩擦粗糙的地面,粗砺沉重的喘气声也摩擦着空气传达至耳膜,金色瞳孔涌动着令人作呕一般的嗅见血腥的狂喜。“天照命?今天拉着天照命陪葬,也算我等幸事。”源稚生沉默着看他指间的龙胆纹戒指,戒指的花纹映入刀锋里。他没有回话,跟将死之人没什么好说的。

却传来了一声笑声。

“拉天照命陪葬?好胆色啊。”

源稚生猛地抬头,瞳孔紧缩。

是风间琉璃,他追寻了两周之久都无回音的风间琉璃在这个时候慵懒又不可一世地登场,他穿着绯红华美的戏服,繁复重叠的花瓣纹路铺饰勾勒柔软锦缎,金线的镂绣在他走动的时候流水般起伏不定,月光反射出戏袍上做工精致的暗纹。

风间琉璃若无旁人地走过来,低头拾起一把从刀尖至前端一大块全是裂纹的刀,他啧了一声好像对这把刀的品质颇为不满,却抬头对源稚生摆了个近乎乖甜的笑意。源稚生握刀的手不受控制地紧了紧,他倒不担心风间琉璃会对他怎样,但风间琉璃不作妖必有幺蛾子,即使是他的“哥哥”,源稚生也不知道风间琉璃这又是打算唱哪一出。不愧是歌舞伎大师,他修炼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好本事,对源稚生讲话的语气就像是整日跟在他身后的弟弟一样,源稚生却完全清楚这是他刻意为之。“哥哥,你别老拿你的蜘蛛切跟这种刀对撞,这叫我怎么帮你解决这些东西?”

已经暴虐化的鬼形同死侍一般,他凶残地发出一声怒吼,继而向风间琉璃扑去。风间琉璃站姿很稳,他似乎连动都懒得动,就着那把几乎快碎裂的刀跟明晃晃的刀锋和利爪对撞,金戈交缠间坚硬钢铁传来哀鸣一般的声响。猛鬼众的龙王目空一切,他手腕一翻摁在刀柄上,以双手暴力使出一道横搅,遍体鳞伤的刀碎裂开来,风间琉璃看也不看碎开来的刀片,借着刀片还未完全脱离刀身一刻暴力翻卷,碎刃像是暗器般无孔不入扑向猎物面门。碎裂大半的刀长度犹如短剑,露出残缺而锋利的缺口,接着噗的一声, 风间琉璃直接将残刀拍进了失控的鬼的心口。

沉重的身躯倒下,风间琉璃已经把已死之人的刀接在了手中。曾经的猛鬼众龙王高声而笑,笑声放肆桀骜视天地如无物,他眼里金光灼灼犹如熔金般熠熠发光,鬼碾压一切的血腥气场在他踏过那具尸体时轰然作响着到来。蜘蛛切和这把刀同时发出震荡的一声激鸣,如银练一般铺展开来,带出一片血花,血声如潮。最强的皇与鬼一起出手,即使是被强行提升了血统的暴虐混血种也失去了反抗的能力,风间琉璃将刀尖一拧带出心脏和喷涌出来的大量鲜血,看也不看还在抽搐的未死透尸体,径直向源稚生走过来。

他丢掉了沾满鲜血的那把刀,源稚生收刀入鞘。

源稚生本来可以问他去了哪里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可他张了张嘴,一个音都没有来得及发出。风间琉璃眉眼低垂,方才还在他眼前展现凶残攻击性的恶鬼突然又沉静下来,静得连细长的睫毛抖动都算得上是风间琉璃的动作。

“十七岁时你杀了我。我一直很恨你,想要杀了你报仇,在梦貘里我做到了。”风间琉璃开口,声音喑哑犹如斑驳古画,“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源稚女死了,活下来的只有我。”

风间琉璃只是陈述事实,可从他不急不缓的叙述声源稚生听到了些许悚然的意味,那不是接近死亡时候人感受到的本能惊恐,而是他更不愿意接受的东西。男人抬手想要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他的指尖擦过了风间琉璃静心描摹过的眼尾,湿漉漉一片,源稚生愕然。接着他感受到了一个不带任何攻击性的拥抱,风间琉璃没有给他看清表情的机会,枕在他肩膀上的青丝柔软却没有温度,那件层层叠叠戏服上压着黑色的肩带,源稚生向风间琉璃长可曳地的华服后看去——那是没有张开翅膀的滑翔翼。那莫名其妙的恐慌一下子占据他脑海,不是畏惧死亡,而是畏惧离别。他伸手扣住风间琉璃的肩头,用力把他往怀里带了带。

“你要去哪里?”

风间琉璃避而不答。“我跟源稚女又不一样,我要的你也给不了我。别问了。”

“你可以提。”源稚生说。

他的回答既不急切但也不拖延,风间琉璃却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噗嗤笑出声来。那搭在他腰间的手一只抬起垫在源稚生脑后,风间琉璃没有给源稚生反应的机会,他吻了上去。跟他端宁表象不同,风间琉璃的吻极具侵略性,像是野兽宣告控制权般地疯狂掠夺空气,柔软的唇舌在他口腔内甜美地打转交换津液,风间琉璃闭着眼睛吻他,源稚生可以看清他颤抖不休的狭长眼睫。男人的体温顺着这个亲吻毫无保留地渡给源稚生,而被强吻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他该有的反应。风间琉璃的吻太具占有性也太凶狂,好像这个吻酝酿在他心底已久压抑已久,在这个也许时宜不对的地方全数释放出来。

今夜无云无雨,只共风与月。

风间琉璃一把推开源稚生。他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但倒退间面容上已经没有眼泪,好像源稚生刚才触摸到的湿润只是吉光片羽般的一场梦。他身后的滑翔翼猎猎鼓动,黑鹰张开了他的翅膀,那华美的戏服像是曼陀罗的花瓣,优雅地绽放成一个圈。他眼尾是海棠花般的胭脂,发与狭眉俱是远山青黛,更衬那妖娆艳色生自鬓边眼角,他盛装而来。源稚生忽然想起来他也看过风间琉璃的盛装,在无天无人之地的东京塔,暴雨淋漓中他踏风沐雨而来,眼瞳灼灼如赤金,带着狮子般的笑意,刀弧极尽优雅也自然地旋转,血与刀光照亮他的眼睛。

他那次盛装是为了杀人,杀了王将他就自由了,他这次为了源稚生而盛装,却说,我是来道别的。

“不……不!”源稚生勉强从沙哑中挣出声音,风间琉璃足尖点地,他双臂扬起彩衣猎猎,月光笼在缠绕繁复的金线上间或朦胧间或明媚,那件戏袍胸口纹了一只火凤,风间琉璃扬起的双臂是凤凰绚烂的翎羽。

也许这一次,就是他们的永诀。这个念头涌进源稚生脑海的时候比风间琉璃的吻还要掠夺空气,源稚生莫名其妙地觉得胸口一堵,风间琉璃已经从那空荡的水泥架子上乘风而起,好像下一秒就要顺着狂风消散,到他永远都追不上的地方去。

“风间琉璃!你给我下来!”

他的吼声顺着风声遥遥递至风间琉璃的鬓边耳畔,风间琉璃有点意外,源稚生喊他名字的时候屈指可数,所以他难得低下头来看了源稚生一眼。他的泪早已在那个拥抱的时候就在源稚生的肩头蹭掉了,现在在月光映照下他看上去眉目宛然如画,也如一场春秋大梦。风间琉璃笑着对源稚生做了一个口型,接着接近暮夏却依旧强劲的风呼啸着刮过,黑色的鹰翼没有再做任何停留。

源稚生坐倒在冰冷的水泥建筑里,看着那滑翔翼载着风间琉璃远去,消失在在层层叠叠的楼宇之中。他看懂了风间琉璃的口型,那不是永别或者是再见什么的,那只是一个简单不过又没有喊出口的称呼。那是一声“哥”。像是再度回到风间琉璃铺设多年的梦里,那把樱红色长刀稳稳地掼入他胸口,绞得心脏碎裂一样的疼痛,源稚生没心疼过风间琉璃,毕竟那一直是众矢之的恶鬼。可是当风间琉璃眼波流转地看向他的时候,大家长原谅了这个恶鬼给他人生带来的所有波折,甚至想把他拽回自己怀抱里。

他想起了在东京塔的时候风间琉璃也是这么离开的,甚至还想起了矢吹樱。他一直以为矢吹樱是一只笨笨的燕子,始终都会紧挨着他寸步不离,却在他身处危险时毫不犹豫地飞向东京塔最高处,甚至献上了生命的代价。风间琉璃是一只曾经停驻在他手心的红雀,他在伤痕累累的时候贪恋过源稚生的温度,把锋利的爪子藏起来靠在他身边取暖。也许温暖和安逸都容易滋生欲望,他要的不只是源稚生偶尔能给他的意味不明的拥抱,而是想要源稚生爱他,只是风间琉璃,而不是已经破碎消散掉的源稚女。 可惜龙王明白太多求而不得的道理,他能为了自由反复地向似乎永远都不会死的王将挥刀,当然也能够为了尊严吻别这段无法言说的感情。

现在他也飞走了。




-

风风:你要是对我不好,我不光会从你身边飞走,我还可以啄你!

源哥:……好好好

(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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